另外两位太医也抬了头,满脸不赞同。

    闻鱼看了他们一眼,略略欠身以示尊重,但并没有收回之前的命令:“还不快去!”

    “大胆!哪里来的乡野郎中,敢拿殿下的身体开玩笑!”

    这回闻鱼却不看他们,只是给闻池使了个眼色,便转身进屋。

    让安公公把人扶起来褪了中衣,银针在烈酒里滚了几圈,又用烛火外焰燎烧之后,手法利落地扎进了几个穴位。

    门外不知情况的太医们这会儿吓的肝儿颤着,顾不得先前七殿下发脾气的事情,爬起来就要往屋子里冲。

    “你这郎中,快住手!”

    “殿下身子骨弱,怎么能这么吹风!你们还不快把窗户都关上!”

    “安公公,你竟然纵着这野郎中如此糟蹋殿下,待见了贵妃我看你怎么交代!”

    可任凭他们怎么骂,怎么闯,面前这半大少年都如影随形地挡住他们的去路。

    推又推不动,打又打不到。

    闻鱼专注地运针,只是在换针的功夫,随口问:“公公不担心他们说的?”

    安公公苦笑:“咱家就是宫里长大的,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们不敢放开了给主子治,左右是个死,倒不如在公子身上赌一把。”

    倒是个有心思的。

    闻鱼看了他一眼,转而又将全部心神放在了手腕上。

    施针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尤其是七殿下身上还有几处穴位凶险,一个不甚就可能丢了性命。

    前后运针将近两个时辰,到收针时,躺在床上的青年脸色总算是好了些,眉头也渐渐松开。

    安公公将他扶着躺平后,自己后退着踉跄了两步,直接摔在地上。

    外面的婢女连忙进来搀他:“安公公,您可别吓奴婢,整个别院都指着您呢!”

    殿下出事,三位太医逃不脱干系,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甚至家人的性命都难保住。

    闻鱼疲累地在旁边的小杌子上,捏着酸痛的手腕。细汗汇成小股沿着下颚滴落,原本淡粉的唇色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