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子宁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沈青的手,风吹日晒经历风霜却依旧难掩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轻泓。走!”

    他叫他轻泓,轻泓,听哥哥的话,走吧。

    沈青望着她,目光清冷而凄伤,她收回手,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策马狂奔于草原之上,沈青大脑一片混乱,她回想起了许多和昭阳子宁的过去。

    三年前,是昭阳子宁抱着她逃出了帝都,逃出了帝都朝歌中那座巍峨的囚笼。又是他背着她走出了死亡之漠,来到草原。

    这三年来,他将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他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她看的书,是他卖了羊托赫连族人从中原买来的。

    幼时她曾经问过昭阳子宁,他有什么愿望,彼时正努力读书的昭阳子宁拿书的手一抖。望着撑着下巴好奇望着他的小沈青,尚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希望以后做像师父那样的人,努力读书,做天靖的栋梁。守护家国,也守护我心爱的姑娘。”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不曾告诉过沈青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只是说,“我心上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像是《洛神赋》里的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沈轻泓。轻泓。

    如果说沈青承受的多,那昭阳子宁承受得又何曾少过,沈青幼年入宫,失去自由,后国破家亡,母死母亡兄殉国,可是昭阳子宁还要多承受一个她。

    巍峨凤栖台,不仅仅断了沈青的自由,也断了昭阳子宁一颗心。即使后来后来离开,天靖灭亡,但沉重的枷锁始终压在昭阳子宁心头。

    沈青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她会踏破北漠王庭,杀了独孤芸。她以沈轻泓的名义发誓,她一定会做到。

    不知跑了多久,朔光大城终于出现在了沈青眼前。

    朔光大城,北地第一大城。百丈城墙拔地而起,黑沉沉的压在眼前,压抑感迎面而来。环绕一圈数十丈护城河,流水声清晰。

    上列甲兵守卫森严,玄铁重弩上百尺铁镞寒光四射。月光下,两面军旗迎风飘扬,一面玄色大旗三足金乌腾飞,深红大旗上绣“长宁”。

    曾经天靖最精锐的五支军队之二,青阳铁骑与长宁军都出现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沈青谨慎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林渊。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以为?”林渊笑道,“自然如殿下所想,是为了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