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最像我老爹的孩子,说不定我连他那份该死的怯懦,也一并继承了。”

    薇儿还想说些什么,可见瑟雷这副落寞的模样,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变得毫无意义。

    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薇儿懒得面对瑟雷了,直接离开了他的房间,瑟雷默默地关好房门,整个人瘫在床上。

    昏暗里瑟雷又看到了那挂满墙壁的肖像画,画作是如此生动,仿佛真的有人被封印进了二维的纸面里。

    女人们一如既往注视着瑟雷,关切亦或憎恨,瑟雷则像是不在意这一切一样,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抱住了大把的被子。

    ……

    虚无之间。

    茫茫的灰白世界内,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他的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能迈出极远的距离,再配合他那副臃肿的宇航服,笨拙与灵巧两个矛盾的属性,一并存在于他的身上。

    宇航员反复地起跃,与他一同起跃的,还有悬浮于头顶的一块块巨石,它们相互碰撞,发出模湖悠长的低鸣。

    在跨越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后,宇航员停了下来,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露天电影院那边,欣赏着尘世内的种种。

    距离宇航员不远的一处环形山内,一扇木门诡异地耸立于最底部,伴随着微光的亮起,有人推开了木门,抵达了虚无之间。

    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睡衣,摇摇晃晃地踩在了细腻的尘埃上,他仰起头,注视着死寂又奇特的美景。

    他很少来到这,因为宇航员几乎不怎么邀请他,为此每次来到这,男人都会努力窥探这里的每一处,试图将这奇异的美景完全地收入眼中。

    宇航员打了个响指,像是恶作剧一样,庇护在男人身上的力量消失,一瞬间极致的寒冷吞没了他的身体。

    男人张口说话,但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紧接着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在了他的体表,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肺部的气体快速逃逸,沉闷的爆炸从体内响起,每一次爆炸声后,他的身体都像是开裂的黄土般,布满狰狞的裂隙。

    恐怖的伤口布满了全身,缝隙里溢出纯黑的、类似焦油的物质,它们摆脱了重力的束缚,像是疯长的荆棘藤蔓,不受控地溢出身体。

    焦油里闪过了诸多狰狞的面容,以及怪异的悲鸣,但所有的声音都未能传达出去,它像是沸腾了般,伸出细长的、犹如绒毛般的触须。

    仿佛男人并非死去,肉体的崩塌反而打破了某种束缚,藏身于其中的怪物展露出了真容。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声音清晰地传入宇航员的耳中,即便庇护没有降临,下一刻溢出的焦油全部逆回进了身体里,死去的血肉也焕发出了生机,强劲的生命力抵御住了寒冷与死亡。

    贝尔芬格迈开步伐,在陡峭的斜坡上前进,越过环形山,来到了宇航员身前,也是来到了他身前时,贝尔芬格像是重新进入了庇护范围内,所有来自外界的影响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