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经过省军区的别墅群,到处是炸毁的房屋,此刻正是晚餐时分,巡逻的武装人员不少,住户路人没看见几个。许多完好的别墅,连灯都没亮,可见住户担心再次空袭。曹家大院五栋别墅,毁了二栋,三栋受损不严重,别墅亮了二栋。

    购物美少妇经过其中一栋,进入防空洞,洞口,曹家佣人正在搬运车载钱箱。防空洞是修在几十米高的山坡下面,是水泥砖头碉堡,没有重武器是攻不进去。曹家大院只适合于固守防空洞,等待救援,不利于阻击。岳母娘是军事外行。李家泗心想老军阀曹副军长不会对新女婿下毒手,这靠岳母娘的口封,更多的是想法是岳父是来要钱的。

    防空洞洞口,曹玉兰指挥着佣人,她说家里有不少贵客,登门等待多时。

    一起走进待客的别墅,客厅里热闹,民团总司令,于中将是熟面孔,郑局长,十六位高官,巨商在曹家佣人的接待下在喝酒用餐。曹家是大家族,佣人比主人多几十倍,主人不在家,依旧客气待客。李家泗开着玩笑说郑局长不去坐阵票房,躲在我这里喝喜酒。郑局长说写条子的人太多,都得罪不起,下面人去应付,玩失踪最好。于中将说军列时间定下,买票的人怎么通知上车。

    一个预订好的圈套等着。

    李家泗说:“很简单,我明天和曹小姐中午结婚,以结婚的理由广发请帖,行李都要先托运。曹军长嫁女酒席军控,日特找不到破绽破坏,曹家嫁女的人情钱归岳母娘收,我的就全免,免费让有车票的各路朋友吃一顿,老外也一样。”郑局长说:“就等你这句话,火车站附近的大酒店二家,第一家最豪华,那是你岳母娘收人情钱的地方,第二家普通,是老人,儿童,孕妇,妇女席,火车站的小店就是年轻人的流水席,上车军控次序。”曹玉兰说那不是几百桌的场面,还要加上送行的人。李家泗说流水席管饱不管好,岳母娘收人情钱的地方才是真正酒席,入席名单还要你爸确定。曹玉兰说:“请不相干的人吃大餐,那要花多少钱?”郑局长说:“酒席是收人情钱,后付账。流水席凭票免费用餐,铁路局出,不然票价那么贵。”曹玉兰放下心来,她知道票价是平时的十几倍,部分是免费票,大多数是收费的。

    上海各租界对大量流入的人口施行控制,租界当局执行租界通行证制度。山东驻沪机构沪鲁贸易公司由曹玉兰大哥负责,能开出证明,拿到一些租界通行证。李家泗说:“火车到达上海是凌晨,只要鲁瑛一个人先进入法租界,找到她的表姐琪琪,一次性办理几千张租界通行证容易,问题是鲁瑛没有法租界通行证,她要带礼物,第一个进入法租界,就靠大家十拿九稳的帮忙。”大家你望我,我望你。

    民团总司令说:“韩上校南京下车去国防部考试将官升职,前途要紧。鲁瑛是我们这批代办签证的经手人。”大家都说明白,一位高官说:“大家等会联系上海各路关系,法租界特别硬扎,鲁瑛一下火车,就坐上汽车,带上礼物去拜访关系。”李家泗说:“鲁瑛精通两国语言,办事能力很强,大家想信她,女人拜访各国领事夫人效果比男人还好。洋人的女性地位比较高,认可家族地位,何况,我考试完就去上海。”大家还是担心鲁瑛的能力,似乎都明白,汤姆到南京是去拜访美国大使,考试是借口,谁都不说出口。

    商讨租界通行证,民团总司令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曹军长的七姨太是上海丽机关特务科科长,特务进出租界容易,这条关系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当官的最忌讳假公济私太明显。李家泗询问山东驻沪办事处楼盘大不大。曹玉兰说她去过,住过几个月,有饭店,歌舞厅,住宿,能容纳几千人开会。李家泗决定要办签证的都在鲁机关集合。

    按使领馆关系,鲁瑛独自送礼出去,马上就能代办签证,第一批应该几十人没问题。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一套完整的工作日程安排妥当。李家泗重申一点,代办签证是违法行为,人在美国都不能说花钱买签证,被美国移民局知道,有权收回签证,驱逐出境。这点大家都认可,有同胞遇到过这种情况。

    酒醉饭饱,高官们都高兴离开。

    民团总司令借故留下,他担心韩少武考试不及格,浪费了资源。又没军功在手,升职难上加难,他提供了一份国防部关系网的名单。李家泗南京下车,实际夫妻俩是同时进行升职考试和代办签证。只要鲁瑛当天办妥超过十张签证,其中要有南京上车的人物。考试不及格也能马上找关系混过笔试。面试基本上是军政部长何应钦主考,参谋总长,中央军校校长。笔试有熟人过关容易,面试过关难靠运气。李家泗信心百倍,让民团司令感到意外,一无战功,二无实权职位,直接考试将官有点悬。

    民团总司令说:汤姆跟岳母娘一个口气,考试不花钱,升将军了要靠人支持。民团总司令与曹副军长关系一般,他做过反蒋救国军的友军。看着与曹家关系好的代办签证,主动找李家泗合作,没想到他是最大受益人,曹二姨太给了他二个移民名额免费的。现在想听李家泗的安排。李家泗说办签证跟鲁瑛走,办移民跟曹二姨太一起办,只要落实,曹二姨太坐飞机去南京办。民团总司令说移民的孩子跟军列出发,在南京亲戚家等。

    民团总司令高兴的告别,拿走了一张软卧,一张座票。李家泗承诺他家的亲人第一批拿到美国签证,上缴给曹二姨太的四万大洋换成二万美元。到达上海后,鲁瑛换成现钞给他亲人。

    鲁瑛笑咪咪地在曹家保镖护送下进屋,说老公猜中了,好消息传达。鲁瑛说出面见曹军长的过程。

    曹副军长赶到城西宾馆,家族女人还在为票源争论不休。鲁瑛,曹二姨太,曹副军长进卧室商量,曹副军长见到成箱的黄金,想借钱周转,他有不少债要还,先借一点救急。

    曹二姨太插开话题,述说女儿的相识相爱过程,韩少武是美国归国华侨,西点军校毕业。曹副军长说女婿的办事能力比他还强,从民团到国防部考试都是利用代办签证,把一群没有任何关系的权力联系一起,达到自己的目标,证明女婿是官场高手。特别是警察厅长由监控变成了兄弟。两口子为了借钱,动用女儿的彩礼,争了几句,曹二姨太逼着丈夫当着鲁瑛的面写下借条。从对话中听出曹军长挪用了军费,要拿彩礼填补亏空,前线已经开战。

    曹副军长借到黄金高兴,抬走头寸箱时,面对亲朋好友说了几句话:出国生活那是一堆钱,上海租界的物价是济南的三五倍。老子拥兵几万,对日作战谁胜谁负还难讲,现在就跑,丢曹家的人脸,家里没钱的留在济南,别去上海讨米。只要军用物资到达前线,民用铁路就开通,现在是站着去,说不定过几天坐卧铺去。曹军长这些话比曹二姨太霸气十足,要票的亲戚少了一大半。一百五十张票还多出十八张站票。

    鲁瑛一个电话就卖掉十张,留下八张,曹二姨太得钱后,要佣人保镖护送鲁瑛回曹府。

    询问曹玉兰,岳老子外面欠了多少债。曹玉兰说欠了多少钱不知道,唯一盈利的家族企业,上海排第一,济南排第二。北京,天津全被日军没收。李家泗立即明白,曹副军长从德州前线赶回来,就因为债主们知道曹二姨太双控几十吨黄金,二姨太代收签证费,动员他挪用还债,债主估计是北方实力军阀,军一级军阀,猜出是军用物资买卖。七七事变,北京,天津失守,军用物资送给了日本军队,债却留下了。债务巨大,曹二姨太遇到李家泗这个大骗子,明知是大骗子,依旧配合,钱抓在手里才重要,按配合的保密程度,曹家已经破产多日。曹二姨太选择站队大骗子,就有心支持李家泗。

    在几小时前,李家泗和鲁瑛结婚时,就密谈过行动走势,全让李家泗猜中。鲁瑛也就心情愉快,整个诈骗是按李家泗的设计走。眼前的曹玉兰不知两位的眉飞色舞意识,李家泗说岳老子欠钱欠多了,那就用部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