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鸑鷟听后不禁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随之飘远,被掩埋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间。

    许是天公作美,这段路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行,次日未到午时他们便已经抵达了穹玄山庄。

    马车停在了穹玄山庄的入口,刀鸑鷟与云裳跳下马车来,并肩行至一块巨岩前,只见岩石上以朱笔写着穹玄二字。

    巨岩旁是一颗参天古松,细长的针叶上覆满霜雪,却依然枝繁叶茂,郁郁苍苍,遮阴避阳,傲立风雪。

    刀鸑鷟踩在软绵的雪地上,锦靴的底纹在雪上留下独特的印记,她放眼远眺,此处处于苍茫辽远的天地之间,似吸收了日月精元,气派宏大而庄重,幽然而静谧,让人心生敬畏,苍山晨辉,云海茫茫,终年不化的大雪使得此处粉妆玉砌,犹似身在万里冰原。

    刀鸑鷟眼中倒映着远处渐生的旭日,浅淡金霞没入仙雾缭绕的云海之间,她伸出素手接住一片飘落在她面前的雪花,雪很快便融化在她掌心,有丝丝冷凉之意。

    “南朝可真是幅员辽阔,山河壮丽,江山如画啊!”银决将这景致尽收眼中,不禁出言感慨。

    “是啊,我还在北漠时从未见过这样壮阔缥缈的景色。”刀鸑鷟神色之中满是向往。

    “阿梨,我们该进去了,还愿回车中坐着吗?”苏越上前拍了拍她的左肩。

    “不了,坐在车中便失掉了沿途许多风景。”南朝这大好河山,她虽还未去过几个地方,却已被所去过之处的景致深深吸引,若是日后能仗剑天涯,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苏越点点头,云裳也觉着新鲜要苏越带她一道乘马前行,刀鸑鷟也就还与银决共乘一骑。

    惊风掠影在他们身后驾着马车缓缓而行,此时不再赶路,大家的脚步也都慢了下来。

    “越大哥,听公子提到,说你师承穹玄山庄?”苏越与银决的马儿并排而行,刀鸑鷟也十分方便地偏过头去询问起了苏越的拜师学艺之事。

    “没错。”苏越点点头,见她兴趣甚浓,便继续往下说,“我并不像云裳她们那般一开始就伴在公子身旁,我自七岁那年来穹玄山庄,便一直跟着师傅习武练功,后来师傅离世将掌门之位给师兄,我是奉师兄之命去保护公子的。”

    “越大哥的师兄与公子是至交好友?”刀鸑鷟觉得奇怪,因为她从未听公子提起过。

    “是,是刎颈之交,生死相托。”苏越这几个字说的万分郑重与肃然,让刀鸑鷟不禁想,这世上怎样的感情担得起如此沉重的八个字。

    “原来如此。”她默默地点点头,君子之交淡若水,两人志趣相投,心境澄明,还能够彼此信任托付,生死同行,的确是值得敬重的情谊。

    她盼望着有一天她也同样能够收获如此情谊。

    “听闻中原第一大派穹玄山庄隶属天家?”穹玄山庄是南朝第一大门派,与大乘寺和天狼阁齐名,早就声名在外,即便是在北漠银决也时常听说。

    “没错,穹玄山庄自本就是由我南朝第一位皇帝所开创,代代延续,虽至今日已不再是皇帝任门派掌门,但一直都归于朝廷管辖。”苏越点点头,大方承认,并未隐瞒,“世人听闻穹玄山庄者多,寻至者少,即便到了傲雪神山山脚下,过不了傲雪那一关,照样徒劳无功,这么多年来,只有有缘之人方可入我穹玄。”

    “那这朝中管辖山庄的能人必然也是通过了傲雪的考验了?”刀鸑鷟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