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翌走近看着她的睡颜许久,最后俯身抱起了她。他身上原本的冷香里掺杂了药的苦涩味,如今又混入了尘土和血腥的味道。

    花棹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仍有些不安,她下意识地搂紧了迟翌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去聆听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得很沉稳,她靠近的时候,总是变得有些快。

    “阿棹又不沉,我还抱得动。”他又向上颠了颠,打趣道:“不过阿棹如此热情主动,我真的好生欢喜。”

    他的胸膛宽厚,笑起来的时候带起的震动好似连同她的胸腔也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花棹蜷曲着手指,软软地搭在他脖子上,瓮声瓮气道:“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我记得你嫌弃我重。”

    “没有。”他眨了眨眼睛。

    “有的,还是在北望盟的时候,那天你让我跟着梅先生训练,第一天我累得脚酸,后来……”花棹声音低了下去,慢慢不说话了,把头埋在了迟翌的怀中。

    “傻阿棹,那不是我第一次抱你。”他亲了亲她的头发,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微笑着又讲了一个小故事。

    “有一次我在书房里的桌案下,捡到了一只瞌睡的小狐狸。她躲在我书房里找东西,把我的东西翻得一团糟,不仅如此,最后还反客为主地把我的膝盖当枕头,你说她过不过分?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就把这只迷路的小狐狸放到了我的床榻上。”

    花棹脸躲着,只露出两个发红的耳朵,抵赖道:“我不知道,我什么印象都没有。”

    “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迟翌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气流,往耳朵里轻轻一碰,花棹被痒得咯咯笑,立马投降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她仰起头来,在黑夜中寻找他的眼睛,微笑道:“我那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追着一只蝴蝶跑,结果它直接停在了我的唇上。”

    “那真是一个好梦。”

    他忽地低下头来,轻轻含住了她的下唇。

    第二天花棹醒来的时候,迟翌不在身边,她慌忙寻觅无果,赤脚下地推开房门,惊觉已身处竞州边疆守城军军营处。

    不远处是巨大的炮鸣生轰轰作响,空中滚滚浓烟,伴随着一阵阵地动山摇,整个竞州北部兵荒马乱,军队正疏送难民前往后方躲避战乱。

    “报——”

    “讲——”

    “刘运已率领二十万大军逼近绿洲基地,进行猛烈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