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萧大人教你射箭是怎么回事?”前脚刚迈进金兰馆的大门,兰七便皱着眉头问我道。

    我其实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见我站着发愣,兰七继续问道:“你可听见皇帝说让萧大人教你射箭?”

    “说自然是说了。”射场上皇帝让拓达教太子,便让萧琰教我,只是学箭应该就适用于立春日的射场吧,这立春都过了还学什么。

    “皇帝为什么让萧大人教你?还教你射箭?”兰七有些不解。

    “上位者可能随口一提,便教下边儿人想破了头。我看学箭也不是坏事,听说萧大人更是唐国第一神箭手啊。”兰七嫂在一旁道。

    当然我并没有把学箭太当一回事,我也觉得这只是皇帝随口一提,而萧琰呢,自然是唯皇帝马首是瞻,将皇帝的命令坚决贯彻到底,我也就随便瞎学学就好,反正皇帝并没有定下死标准。

    总之,走过场,走过场!

    而当第二日,我身在陵州府的校场上,西头月未落,东首风正寒,睡眼惺忪,东倒西歪,及至看见头戴紫金抹额,一身骑装的萧琰,我隐隐觉得这个过场,怕是不好走。

    “平日我是寅正到这里,你并非习武之人,不会对你太苛刻。你就寅时四刻到这里。”他额头微微渗着汗珠,一看便知道已经操练一时了。

    我又恍若身处军营的感觉,而一想起军营,我整个人都感觉呼吸不畅快。

    “下次学箭,穿骑服。”他微微扫了我一眼,口气不容反驳。

    萧琰先让我举弓,这弓显然比射场的要重得多,一只手根本拿不起。

    他让我不断举起,放下,重复300遍。

    “300遍?”我惊呼道。

    “怎么?”他微挑剑眉,眼神中有一丝诡谲。

    “循序渐进,挺好挺好的。”我用力整出一张轻快的笑脸,内心早就哭得雨打残花一般。

    他开始自顾自与侍卫角斗或者独自舞剑、耍棍,一招一式,一挑一戳一刺一点,流畅利落,孔武有力。

    有了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师傅,我也只能长叹一口气,双手捏住弓柄,开始朝上举。

    大家说说看,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承认自己心中最深处拿他与想象中的兰陵王做比,也暗暗觉得他适合跳兰陵王入阵曲,难道就是这样的心思让我遭到如此的诅咒!

    “举过头顶。”萧琰明明背对着我,明明离我大老远,可他显然能注意我一举一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