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可直视太阳,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不可以。”这些常识自然无需重真科普,身为一个历经大病思想成熟的皇帝,天启必定会分外珍惜自己的身体。

    于是重真便慨然叹道:“是啊,若非是蝗虫英烈,臣弟便要被大火烧死了。”

    “便连为兄的命,也是蝗虫爱卿所救。为兄的病,也是因为蝗虫爱卿而开始好转。”天启低头,睁开眼睛,说道,“日月生辉,唯我大明,多么耀眼的存在啊!”

    重真点点头道:“海姆立克急救法,臣弟已听周遇吉说过演示过,已然习得。”

    他这般说辞,已是将他于大火之中捞出信王,对其进行施救的过程,打了一个时间上的擦边球。在没人刻意深究,推敲每一个细节的情况之下,很易混淆。

    这是后世许多的政客,以及厮混于体制内的人,常用的手段。

    正直的领导对于这群混球深恶痛绝,却又偏偏抓不住把柄。

    一个个,都滑得跟涂抹了润滑油。

    “如此甚好,也不枉蝗虫爱卿一番苦心。”天启略感欣慰,点点头沉默稍顷,忽而看向重真道,“吾弟觉得以‘崇祯’二字作为年号,怎么样?”

    重真愕然道:“蝗虫爱卿的那个重真?”

    天启道:“不,是崇尚武德的崇,福禄祯祥的祯。”

    “崇尚武德,福禄祯祥?这便是崇祯这个年号的由来和寓意么?”说实话,当从天启口中听见对这两个字的解释之时,重真确实有着瞬间的恍惚,喃喃念了两遍,便由衷单膝跪地道,“臣弟谢皇兄授予国本,赐予年号之恩。”

    天启亦由衷弯腰托起这个“五弟”,道:“子非我,无需事事依我而行。”

    重真略有哽咽道:“皇兄为了臣弟,当真是煞费苦心啦!”

    天启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这般矫情作甚?本皇无子,而你又是本皇血脉最近的弟弟,从小到大也是你与我最亲,这个皇位不传给你传给谁?福王么?”

    “皇叔最近清减得厉害!”重真收敛感动,脸上洋溢起了冬阳般灿烂的笑容。

    “就你这种刮油相,皇叔想不清减都难啊!”天启偷笑道。

    重真摊摊手道:“没办法,是他自己说得了肥胖病,来京师就是求医减肥的。”

    天启冷冷一笑,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最让这个老好人讨厌,福王无疑高居榜首。

    早在年少时期,身为太子世子的朱由校,就没少活在福王的阴影当中。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天启的童年幸福时光,就是因为福王而破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