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路往京城开去,是遂了傅汀的意。他在家中拾到的那块令牌,辗转打听知道那是京中左相的。

    有关左相为何要对他一家下手,还待查证。许是老一辈的仇恨,他不记得见过什么从京城来的大官儿。

    姜醒当真是周到的。

    上好的伤药,精致的膳食,从不怠慢的言语……

    这所有的一切叠加起来,傅汀不免将姜醒当成了恩人。

    若是没有姜醒,他现在还不知在哪个腌臜角落里缩着,手臂上的伤怕是早该化脓。

    船上的时光闲暇,傅汀整日里除了想着该怎么报仇,便是猜想姜醒的身份。

    瞧着姜醒的穿着气度,该是一个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姜醒自己又说是京城中做小生意的,想来这是自谦的说法,便是做生意的也该做的是个大生意,几代富贵那种人家。

    傅汀想到这些时总会懊恼从前没太关心家中的生意,他自认为家里生意做的也不小,京城的商户也常有来往。若是他早些学习家中的生意,说不定能同姜醒早些认识。

    这不知是他这些时日第几次后悔从前浑噩度日了。

    他想他该是看上了姜醒,他不觉羞耻,毕竟姜醒这样好,他一个天生喜欢男人的人,看上了不足为奇。

    他反倒觉得看不上姜醒的该是眼瞎。

    只是姜醒看上去不像是跟他喜好一样的人。

    其实这些都无妨,看上了却还没到一定要纠缠在一起的地步。

    姜醒于傅汀,是萍水相逢,是恩人的高尚关系。

    关系若发展下去多些旖旎色彩,也不过能算得上一个暧昧的词——露水情缘罢了。

    傅汀如今是亡命之徒,尚且没有谈风花雪月的资格。说来说去,还是遇到的时间不合适,若是早些或晚些,可能便能多一些。

    抛开这些绮念,傅汀心中对姜醒是感念的。既是恩人,他便会多为他的安危考虑些。

    傅汀观察了几日,姜醒虽然富贵,可这船身周围并无暗卫保护,身边傅汀见过的也只有那天的随身侍卫罢了。

    出来游玩也太不仔细了。傅汀心中不免这样无谓的责怪两句。

    他心中有了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