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后院里程泽裕把家里人一起努力割回来晒干的草整齐后打成捆收进羊圈旁边的库房里,那是准备给牛羊冬天吃的草料。元双和元真在旁边给三叔打打下手,帮忙把草理顺。眼看着就把今天的活干完了,程泽裕示意侄女们停下歇一会,劳逸结合。

    叔侄仨就地坐在了堂屋的后山墙边的石头上,拿着草在闲聊。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出族这事上了。

    揪着手中的干草,元双抬头看了看天,撅着嘴巴抱怨,“朝廷都在文书上盖章了,为啥咱爷还是要跟族里好聚好散?”

    “你爷是想让名声更好听些,让外人都知道就算我们出族了对族里也是有情有义的,是族里对不起我们在先。”程泽裕盘着脚扣着自己指甲里的泥。

    “之前是咱们想着要出族所以拿了烧炭的法子要给族里,如今可是朝廷都盖章同意我们出族了,为什么还要给烧炭的方子?大可以不给的,南村也不能怎么样。”元真挨着姐姐坐,也拿了根草在手上把玩。

    “到时候再看吧,我也不想给他们烧炭方子的,当时候提出来给方子是万不得已,现如今能不给自然就不给了。”程泽裕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把剩下的一点活干完。

    姐妹俩就继续坐着两手捧着腮帮子看三叔干活,干完了也收拾好了,程泽裕看着发呆的二个侄女好笑,让她们起来跟自己回前院去。

    “我记得那日堂审,小芹娘嚷嚷出一句族老里也有人是程鹏娘的姘头吧。后来被抓去游街示众的时候可没有一位族老,是没审出来还是小芹娘说的是瞎话?”元真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三叔,眼睛眨巴眨巴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句,我当时受了惊吓听得不真切。”元双凝思苦想了下不太确定这事。

    “是说了这句话,但是第二天小芹娘说当时一时气愤胡扯了两句,并没有族老与程鹏娘私通。后来我和你郭姥爷去问过这事,衙役们说的很清楚。”程泽裕拍着手上的泥跟侄女们解释,他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元真歪着头咬着手指头觉得这事不可能,小芹娘当时说的话可都被验证了,什么春巧爹,小货郎都被抓进去一打就承认了,有的没打都承认了。

    “孩子,肯定是孩子。第二天小芹娘和程鹏娘都冷静下来了,如果她们敢把族老说出来那她俩的孩子还要不要在村子里生活了。那跟嚷出春巧爹那些人都不一样,族老太严重了。”元双反应过来看着三叔和妹妹瞪大了眼睛分析。

    “姐姐说的有道理。”元真望着三叔觉得姐姐的分析很有道理。

    “可是那两个人都被押送去流放了,我们现在想知道那位族老是谁太难了。”程泽裕单手扶着脖子,为丧失了查出那位族老是谁的机会感到懊恼。

    “赖一个。”姐妹俩异口同声,接着相视而笑了。

    “赖一个?这个也能赖?”程泽裕没跟上侄女们的思路,伸长了脖子追问。

    “怎么不能赖一个?他们都能诬陷冬奶奶的,赖他一个又能怎么样?”元双扔掉了手上捻着的干草叉着腰,觉得自己要赖一个的想法天经地义。

    元真坐在地上不动弹,她在努力回想大闹祠堂的那日情景,四老太爷似乎对程鹏娘挺上心的,记得进了祠堂那老东西一句话都不说,就在那摆着威严的架子,可是二婶进去打了程鹏娘后他就立马说话了。而且在五奶奶家的院子里老东西咳嗽程鹏娘还去给他顺气,还扶着他。按说程鹏娘是七老太爷的孙媳妇,却没见她对七老太爷上心。对了,眼神!老东西当时看程鹏娘的眼神里的满意都快滴出来了。自己当时并没往这么恶心的事情上去想,只以为是程鹏娘上杆子巴结族老,如今一想却是有故事的。

    点了几下手指,元真把当时的情景跟三叔和姐姐说了。程泽裕摸着下巴也回想了半天,他当时在屋里看不清楚,后来又跑去叫人了。这事可能吗?他记忆中,四爷爷虽然人很坏但是还不至于跟同族的孙媳妇私通吧。

    “纠结个什么劲,有就有,没有也是有,就他们能红口白牙的诬陷人,害人性命。我们就不能讲点闲话了?我看就四老东西了,也不用猜别的族老了。”元双拍拍屁股上的泥看着三叔干脆的一挥手,就这么定了。

    元真赞同姐姐的,四老东西最坏,也最能坑害别人,跟程鹏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啧啧啧,这“爷孙俩的南村爱情故事”可有的讲了,估计目标听众的面很广,要不自己亲自下场写一段画一段,为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添油加醋?哈哈哈,没忍住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