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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难得流露出好意,熟料璘琅这一笑竟引得鲛妖迅速红透了面皮,还不自觉地往身后的阴影里缩了缩。

    黑暗之中,老龙祖璘琅摸着自个儿这张面皮若有所思,附身的这具凡胎样貌在凡人中即便算是不俗,可与传闻中素以貌美著称的鲛妖相比,那就显得出离可笑了。

    难不成现如今的鲛妖看惯了颠倒众生的容貌,反倒偏好清淡长相的?

    小鲛妖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神色自若语气和善,与族里传闻的那些又惧怕妖族又觊觎妖族法力的凡人很是不同,心里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些戒备,虽则隔着稍远一些的距离仍旧愿意同她说话,“你不必以恩人相称,我名唤翼望,不知姑娘你如何称呼?”

    璘琅眨了眨眼睛,心道,这鲛妖也忒……实心了些,妖族之名带有念力又岂是能轻易告诉旁人的?

    一时之间也诌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字,璘琅索性报上那凡人女子的名讳,“容辛。”

    容、辛。

    翼望将她的名字在心底默念几遍,那双美丽的墨绿色眼眸亮了起来,身后的鱼尾也悄无声息地摆动起来。

    璘琅借着他晃神这会儿功夫,凑着夜明珠的莹莹光辉打量了下四周。沉睡了十万年没见过活物的璘琅其实有许多疑惑,可眼下她最关心的还是元神同这具凡胎的渊源。

    此处既是鲛妖地界,想来离南海该是不远,可附身凡胎后她却感知不到任何熟悉的气息,思来想去也只能从眼前这鲛妖身上问些线索,遂斟酌着开口道,“从前竟不知南海鲛族的传说是真的。”

    翼望那双狭长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没有立刻应声,他安静地、目光带着探寻地看向她,“你知道鲛族?”

    璘琅故作镇定道,“凡间早有鲛族的传言,过去只当奇闻轶事并未放在心上,方才甫一见你这人身鱼尾的模样立即便想到了。”

    闻得此言,翼望不由奇道,“容辛既对鲛族有所了解,难道家中是有修仙之人?”

    璘琅微蹙眉心,拿捏语气沉声道,“其实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是我自小爱看些志怪故事罢了。”

    “原来如此。”小鲛妖不再追问了,仿佛是相信了她的说辞,璘琅于是接着打听道,“既然你是鲛族,莫非此处便是传说中的南海水域?”

    翼望摇了摇头道,“此处乃大荒妖界。”再多的就不肯说了。

    璘琅微微侧了脑袋,心中疑窦丛生,此时就听翼望问她道,“容辛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到大荒海域的?”

    大荒海域与凡间一山相隔,然而鲛皇素恶凡人,平日里绝不允鲛族与凡界有所往来。因而此处海水虽与凡间相通,可鲛皇很久以前便在交汇处设了结界,山那头的凡人该是断然进不到海里的。

    璘琅坦白道,“我只记得自己在澹月河中幽冥潭中溺水,至于为何会来到此处海域我也不明白。”想了想,又道,“倘若此处真是妖界,我要如何才能回到凡间呢?”

    附身凡胎却在妖界待着是件极危险的事,毕竟不是所有妖怪都如眼前这只鲛妖这般单纯又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