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能确保次次无虞。他人陷害你,你不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曹景春,换作别人,你可会惹祸上身的。”沈荷长睫扑闪,说得着急又认真,银牙暗咬,脸上有娇媚,更有嗔怨。她畏惧,沈家,已经没了。

    齐映满脑想着要解释,视线拂过她水润的唇,停顿住,脑子里组合好的字句通通打乱。

    院外头骤然响起扣门声。

    有几个女子或高或低,娇娇媚媚,客客气气地在外头喊:“齐大哥在家吗,我们想起你帮忙写封家书。”

    正说话呢,又来。

    “就在家中,还写什么家书。”沈荷不悦,蓦然起身,明明天不热,还给自己扇了几下风。不解气,深深瞪齐映一眼,唇齿里挤出四个字——“红,颜,祸,水。”

    齐映忍着笑,道:“红颜祸水用来形容女子不恰当,形容男子,更不恰当。”

    “齐大哥,开开门。”

    “齐大哥。”

    外头的敲门声一浪高过一浪。沈荷又羞又恼,呸了一声,扭头就走,甩下一句话:“我看形容你,就很恰当。”

    晚间用饭后,齐映在院中劈柴,将买来的粗柴劈细,方便姨母取用。周嬷嬷劝他上药休息,让手歇一歇。可齐映像喝过鸡血,劈得起劲,看起来一点不累。

    屋内周嬷嬷一面抹桌子,一面告诉沈荷她做的楝叶囊很有效用,村里同她一起上山的人甚至还央求着要瞧瞧里头装着是什么叶子,也想讨一个来避蚊虫。

    沈荷眸里一片晶亮,道:“那我多做几个,嬷嬷卖给她们。”

    莫非神仙显灵,药到病除了?周嬷嬷笑道:“哎哟我的姑娘,你针线好,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得卖她们十两。”

    沈荷跟着笑了,看眼齐映的背影,道:“我还想着把隔壁的小院子修整一番,两个院子各有门锁,不相通,修整后寻可靠的人僦出,一日三十四文,赚取些僦屋钱。嬷嬷平日歇歇,不必那么辛苦。”

    周嬷嬷觉得有道理,不能但顾眼前,不思日后。冯家、苏家全指望不上,眼下得自己想办法,凿也得凿出活路,供着姑娘跟侄儿。总不能仗着亲侄儿懂事,日日叫他去码头卖力气赚那苦钱。

    但转念想想,不妥。

    “姑娘,这里是冯家的宅子,花钱修缮不打紧,怕只怕修缮好,冯家来闹事,告我们侵占他家宅院,私自收取僦屋钱。”周嬷嬷道。

    舅母恨不得她与院子一同消失在世上,棺木都备着了,任如何,舅母也不会踏足此处。至于冯若月,有苏家在,她要扮乖,不足为惧。

    沈荷呵气如兰,逗弄着烛火,满室的烛火水波般晃晃。冯家的账,一笔笔,刻在她心里。

    “船到桥头自然直,邀嬷嬷与我一起做个撞钟和尚,何况冯家连修院子的钱都送到跟前了。”沈荷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