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秸秆原料收集问题。

    秸秆收集季节性强,收购周期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存储场所,否则难以收集到足够的原料;而在一家一户式生产的农村,农民对于秸秆回收并不积极,因为一亩秸秆回收的收益还不如打麻将挣得多。你帮农民回收本来被视为废物的秸秆,一旦成了商品,他非但不谢你,反而跟你不断抬价。

    饶是嘉谷体系的农业生产合作社遍布全国各大粮食主产区,为了建立健全的秸秆收储运体系,也是被折腾得不轻。

    特别是秸秆质地松散密度低,长距离运输的话,耗费的油量可能都要比秸秆的价值高。嘉谷近十年的时间里,不断根据调研情况、实际运行情况,调整秸秆收储网点和秸秆能源化工厂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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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爹的是,由于国内尚未形成以绿色发展为导向的农业补贴政策,生物天然气、有机肥等产品生产和使用缺乏扶持措施。换言之,嘉谷在秸秆收储运、终端产品应用方面再怎么折腾,基本全靠自身投入,亏了就是亏了。

    140多亿,即使在国电集团眼里,也不算什么小数目了——国电每年新建电源项目的投资,虽然四五百亿都不止。但那既有银行融资,也有政府财政的支持。而且国电投资大头的火电项目,都是很成熟的项目。在需要自己探索的生物质能源项目上,国电的投入甚至还不到火电项目的零头。

    这也是业界通行的做法,除了勇猛到齐政这种的。

    陈永贵果然被吓住了,张嘴像是噎住了似的,道:“140多亿?你就不怕血本无归?”

    “自然是有了成果才增加投入的。而且,这也是建立在我们集团构建循环农业产业链基础上的副线。”

    “那也有点……太吓人了。”陈永贵不得不承认,国电是拿不出这笔钱的。

    不是没钱,而是在面对新生事物时,如果没有国家的长期补贴,国电很难每年投入十多亿来扶持一个新产业成熟。

    而且,别看齐政口中只投入了140多亿,那是因为嘉谷本身就有农业产业链基础优势——嘉谷的合作社、合作农户就是秸秆回收天然的助手;嘉谷遍布全国的大型养猪场、万头奶牛牧场,又为生物质能源加工厂提供持续足量的原料补充……

    换做是其他任何企业,想要建立与嘉谷同样规模的秸秆能源化体系,需要的投资翻一倍都不止,更不要说从头摸索所要的时间了。

    稍稍思量一番,陈永贵就放弃了学习嘉谷的念头。

    或者说,即使是国电想学习嘉谷,也赶不上了。

    现在愿意将秸秆打捆运给嘉谷的人越来越多,相对的,其他发电厂的秸秆回收成本越来越高,甚至根本收不到足够的秸秆资源——电力行业是一个高固定成本行业,只有机组开工率达到一定水平才能产生经济效益,若开工率不足,则会严重亏损。

    不过,自己虽然不会玩激流勇进,这不是可以借鸡下蛋吗?

    陈永贵目光炯炯地瞅着齐政,道:“如果说,我们国电想要参股嘉谷的秸秆能源化体系,您会不会觉得冒昧?”

    齐政愣了一下,却是思考起来。

    其实,在陈永贵将话题转到秸秆能源化体系上,齐政就有这样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