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十七年五月,盘踞西北数年的胡匪帮派黑水寨于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官府时隔一日封山检查,内里无一人生还,且所有人死于利器所伤。

    经调查,黑水寨多年来作恶多端抢掠百姓,此次惨遭灭门似得罪江湖义士。

    自事发至今,官府未曾接到任何一宗替黑水寨鸣不平的报案,周遭百姓无一不拍手称快,赞他们替天行道。

    至此,府衙拍板结案,不予深追。

    当菱州城已踏上归途的太子接到这个消息时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厌烦,这些破事与他何干!

    “这些事与孤有何关系!如今水没治好反倒生出疫病,这也是你和母后安排好的?!原本以为此趟回京孤必带着无限荣光,谁知现在跟个丧家犬一般逃回上京避难,你叫孤以何脸面拜见父皇!”车舆内,太子愤怒难掩。

    陈骞拱手,“回殿下,此次疫病纯属意外,绍州堤坝垮塌后,我们的人第一时间疏散和收留了百姓,殿下来三州前,可曾见城里有半分起疫的征兆?此次疫病起源确实是天灾,不在我们掌控之中!”

    “好一个天灾!好一个不在掌控之中!不在掌控中为什么要做!平白给孤惹来这么大个麻烦!”

    太子口不择言,完全忘了此事是她那恨铁不成钢的母后为他量身定制,只为给他这东宫之位添砖加瓦,让他坐得更牢固一些。

    陈骞听着太子的言论略显不悦,低沉着声:“殿下还请慎言,此事全是娘娘一片好心,就算真寻出端倪,也牵扯不到殿下身上,自有人包揽一切。”

    知道陈骞是皇后的人,太子压了压自己的怒火,“孤失言了,没有责怪母后的意思。只是如今事态严重,孤就这么回京无法对父皇交代,不知先生有何妙计?”

    “如今已五月中旬,却迟迟不见晋王将粮饷运至三州,原本我们入菱州城时一片安泰,结果因粮食、银钱与药材的短缺,导致瘟疫爆发后人力不够无法及时掌控事态恶化,晋王,难辞其咎。”

    太子眼睛一亮,是啊!原本只是想在晋王运来的粮草里头做文章,没想到疫病倒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如今双管齐下,他李准负责的粮饷拖欠是事实,就算后续补齐,也要落个办事不力的由头,到时候再让刘炳暗箱操作一番……哼!若非他支援不及时,三州又怎会陷入恐慌!

    ……

    顾承允手段通天,在带董娇离开黑水寨不久后,便寻到安全的落脚地供几人收拾梳洗。

    董娇这次伤得不轻,但好在没有骨折,脚踝也只是扭伤,只需按时涂药静养些日子就能痊愈。

    他们一行五人在边陲小镇休息了一夜后,董娇提出想尽快赶回菱州城,但顾承允没同意,黑水寨出这么大的事附近无人不晓,这时候赶路容易引起怀疑。

    因此他二人便假扮过路的夫妻在村子里暂住下来,等周边探查松活一些再离开。

    饭桌上,董娇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