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个考科举的人寒窗苦读10年,家里条件也非常艰苦,他在上京考试的过程之中,突然遇到了山洪,然后将他堵在了那一条路,再也不能上京,他这种贫苦的人好不容易才筹集几十两银子能够上京参加考试,可是他10年的努力却因为这一个山洪毁于一尽。”

    “那一个年轻人努力了好久好久,却依然没办法通过这条路,也找不到其他路,直到他听到京城里面的消息,考试已经完毕,他才带着一腔痛苦回到了家乡,然后开始做学徒,抄书,将教书先生,努力还债,可是半年之后,他听到了一个消息,原来当初跟他同乡的人比他早出发一阵子,所以他们没有被那一个山洪堵住,而是及早通过了那一条路,但是他们也没有上京考试,因为他们在走了一阵子之后,前方村子有瘟疫,他们被感染了,没过多久就客死他乡。”

    “一直自怨自艾的那一个年轻人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他当初遇到的痛苦只是失去了科举考试,如果他当初坚持赶路,也许就是客死他乡,又过几年,他才终于上京考试,然后得到了一个理想的名次,我说这一个故事是不是很无聊?”

    周密不说话,夏清鸥继续开口了。

    “密密,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很突然,你欺骗了我,也伤害了我,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它夹杂着很多欺骗,这一份爱情从一开始就不完美,可是你知道我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我很高兴,我得到了那一个机会被你欺骗,因为这个原因我遇到了此生挚爱,如果你没有选择欺骗我,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会继续专心在实验室里面做实验,直到老死的那一天,我都会孤孤单单的离开,我从来不指望我的人生一帆风顺。我只怕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心爱的人,永远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可是如果不遇到我,你也许会遇到更好的人,会有更完美的感情,你也许会有一个你喜欢的人和你开心在一起,然后早就成婚生子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出现,反而毁掉了你原本可能会出现的美满的姻缘。”

    周密这一次抬起头说出了这一段话。

    她总觉得,她的出现给夏清鸥带来的是灾难和苦痛。

    也许没有她,夏清鸥的人生会幸福一点。

    “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或者能够如果的话,我会希望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去孤儿院里面找到你,然后保护你,如果我能够做选择,我会在还没遇到你之前就赶紧研究药物,让你不必受到伤害,如果我能够做选择,我希望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能够找到人来保护你。”

    “你总觉得如果怎么样,我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是事实上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也可能孤独终老,为什么要纠结这种从来没发生过的问题?也许没遇到你,我甚至遇到一个车祸过世了,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努力过,这一阵子我过得很踏实很开心,那种为了心爱人努力的感觉让人很充实,其实这一阵子,我并不难受,反而觉得很幸福。”

    这一段话让周密沉默了许久许久,她没有想到,夏清鸥的想法竟然是这一个样子。

    她总担忧夏清鸥会在某些时候怪罪她,会在难受的时候怨她,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她的欺骗和伤害,也许会让他们两个人最后越来越伤害彼此。

    然而夏清鸥的想法完全不是她猜测的那样,他竟然真的都不介意这件事情了。

    所以,一直将自己陷入纠结痛苦世界中的人只是她自己吗?

    “唐小姐说,你想见我一面,夏清鸥,也许是我想得太多,所以才会不敢相信,你真的会不介意我之前做的事情,当然,我也介意我自己现在这样不堪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愿意等我的话。等到我这边情况至少已经治疗成功一半之后,你再来见我吧,我都无法确定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无法确定在我理智不存在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希望我在你面前永远不会有不堪疯狂的样子,你愿意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