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一对夫妻吵架越吵越凶,女人怀中的孩子哭得昏天暗地,当男人举起拳头的那一刻,司机刹了车。

    “打女人的那个混蛋,给我滚下去。”

    司机这一脚,压制住了耿晖心中的怒火,要是那男的在哔哔下去,耿晖的拳头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下车了,司机刚准备启动,女人又抱着孩子哭哭啼啼地跟了下去。

    “操他妈的,都是贱逼。”司机骂了一句,一脚油门上了路。

    耿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成年人的世界真是不懂,他不禁心疼其那女人怀抱中的那个孩子,就如心疼自己一样。

    刚有点睡意,耳朵传来的音乐变成了电话铃声,不想理,可是闹个不停,耿晖只好放下按在太阳穴的手指,伸进裤兜把手机掏了出来。

    耿晖乜了一眼屏幕,按下接听键,继续闭上眼睛,懒懒的说道:“还没到,别打扰爷睡觉。”

    巴山还没张嘴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哎,大爷,我就打个电话,您怎么就走偏了呢。应该上车,炮先按兵不动。”

    “哎呀,对哦。”大爷伸出手正准备悔棋,被对面的大爷按住了,“小家伙,看棋不语真君子啊。”

    巴山尴尬的摸了摸耳朵,嘿嘿笑了一下。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省城,零星的睡意也被巴山的电话给打断了。

    耿晖重新打开音乐,周杰伦的七里香缓缓地传入耳膜。耿晖把窗帘扯开一条缝望向窗外,刚出门时的的艳阳,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了云层的后面,几缕残光洒落在远方。

    每次逃离那个阴霾笼罩的家,不是网吧就是KTV,这次耿晖想逃的远远的,不想三两下就被他爸给揪回去,可是最远的地方也只有发小巴山这里。

    荆城很小,小到他可以用脚步丈量距离;荆城很大,大到同一个屋檐下的人都形同陌路。

    本来贪睡的他一大早就被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吵醒。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用枕头用力捂着耳朵也无法阻止争吵声串入他的耳朵。

    “我坚决不离婚。阿芳,你至少也要等儿子高考之后再说吧,你不看在我们老夫老妻的份上,也要看在儿子的份上啊?”男人的声音很无奈,带着三分哀求。

    “耿得发,一年前你说等儿子中考,好,我等了,现在你又说等儿子高考,你说你这么拖着有什么意义。我跟你过不下去了,你看看这么多年家里有什么,有什么?”女人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耿晖不相信发出那种声音的人是自己的妈妈。

    耿得发终于有点发火了,声调终于开始有点提高:“你不就是嫌弃我没钱吗?你们女人就是嫌贫爱富。不离,我就是不离,打死我也不离。”

    “嫌贫爱富?耿得发,你真说得出口。我嫁给你的时候家里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家里还是这样。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就是面粉厂到家,家到面粉厂,别人都谋出路的时候你还守着个快倒闭的面粉厂,我就看着等那个面粉厂关门了,你喝西北风去。不离我就到法院起诉你。这个破家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儿子。你等着上法庭吧。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