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小胖孩跑进屋内,大大咧咧地举着一根糖葫芦,递到马少师嘴边:“爷爷尝一口吧!”

    林青贺心内一惊,就看到马师娘一脸慈爱地拍拍孙儿的头,嗔怪地笑道:“这一老一小,就爱吃甜的,怎么就不腻呢。”

    说好的河东狮呢?说好的消渴症呢!

    他干巴巴地笑了几下,试探着问道:“马少师吃这些甜的东西,可能消化得了?我家奶奶也是这样,有时腹内胀痛,还得喝些茶水才行。”

    马师娘“噗嗤”一声笑了,指着自己的老头子说:“你自个跟人家说!”

    马少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光洁整齐的牙齿:“我家里人的肠胃都不错,你瞧着,我这么大岁数了,牙一颗都没掉呢。”

    敢情,被那吕曼摆了一道。

    林青贺讪讪地恭维了几句,就灰溜溜地带着阿三走了,毕竟人家年纪也大了,不理政事,不好过多打扰。

    小子,你给我等着!

    还没走到秋波阁,就看到枸枸在门口站着,焦急地惦着脚尖,一看到林青贺过来,就匆匆上前迎道:“主子,那吕少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闯了进来,还、还吃您刚刚落在屋内的蜜饯!”

    林青贺怒气冲冲地进去,果不其然,吕曼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坐在一张官帽椅上,摇头晃脑翘着二郎腿,旁边是已经打开了的八珍果子盒,正捏着个蜜三刀往自己嘴里送,红润的嘴唇上面亮晶晶的。

    而那一整盒的果子蜜糖,已经被糟践得七零八落了。

    旁边站着的是添添,正拧着帕子焦急跺脚,而吕曼带来的四五个小丫鬟,都挡在她前面,仰着下巴不让她过去阻拦。

    “吕曼!”林青贺冲上前去,“你怎么这么小人!”

    这一盒果子,是全花洲卖的最火爆,最难买到的甜点,还得至少提前一个月预订,因而还产生了专门作此生意的黄牛,他花了好番功夫才拿到手,当时还感慨为啥都说现代风气不好人心不古,明明古代也是一个德行,毕竟自己亲眼看到那黄牛偷偷进了店铺的后厨,好像还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

    饥饿营销,自养黄牛,两头赚钱,欺骗消费者!

    太过分了。

    前日里他恨不得当场成立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此时恨不得上去撕烂吕曼那油光水滑的嘴。

    而对方听了自己的怒斥后,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才笑吟吟道:“留个心眼吧,看你那傻样。”

    林青贺怒火中烧,冷笑一声上前夺走果子盒:“我费了好些银两才买到的,你得悉数还我。”

    “做梦呢,”吕曼哼了一声,“你那个叫什么狗儿的丫鬟,刚刚不让我进来时还弄皱了我的衣裳,没让她赔就够好了,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