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身后按着中箭心口的傅思,激动瞬间转为惊恐,“哥!快来人!救人!”

    吴军大喜,虽然认领射中楚国信王功劳的有十余人,一时间根本无法论功行赏,但这并不妨碍吴国全军上下摆酒欢庆。

    与此同时,楚军上下无不忧心祈祷——

    信王一定不能有事!

    若这样身先士卒与将士同命的殿下死去,楚国还能靠谁!

    军医进了主帅营帐整晚都没有再出来,药童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傅悉守在帐外,急得团团转,双眼裹着眼泪忍得发涩发疼,可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

    大哥说过,不准哭。

    时至今日,不知在战场上被傅思救过多少次的傅悉不再像从前一样自私怯弱。徐将军、周将军在帐内守卫主帅,苏论则与云州州牧一起,安置难民与云州当地百姓。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所以他不能哭,他是副帅,要稳定军心。

    被流矢射中心口,那处本来就旧伤未愈,傅思大量失血,意识昏沉。好不容易有片刻清醒,立马召来傅悉来床前说话。

    从前那个只知道往大哥身后躲的少年目光已经坚毅果敢起来,傅悉红着眼圈,握住傅思手,“大哥,你放心养伤,军中有我。”

    傅思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虚弱地拍了拍傅悉手背,“好……你终于能独挡一面了。我问你,吴军现在是何状况?”

    说起吴国,傅思心头就是怒火万丈,“他们正全军设宴庆贺呢!大哥,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把这群宵小杀个片甲不留!报这一箭之仇!”

    傅思:“为什么非要等我,你手握权力,如今重挫敌军锐气、替兄报仇是你的责任了。

    盈则转亏。吴国自负,防守相应也会松懈,此时不正是我军的好机会吗?傅悉,傅大元帅,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大哥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仅会保护兄弟,更会给予信任鼓励。这对强撑着维持军中秩序的傅悉来说,很重要。

    他灵光乍现,“粮草!吴国那群杂碎烧了我军粮草,我们自然也可以趁机断了他们的后路!”

    傅思露出欣慰的笑容,昏沉睡去。

    当夜,吴军驻守陈州的部队,囤积的粮草悉数被烧,连行军带着的厨子火头军也被杀了干净。

    吴军欢饮彻夜,第二日醒来,发现存粮殆尽,厨子也被杀,锅碗瓢盆也被砸得粉碎——

    吴军:哪来的混账无赖!哪有这样打仗的!毁粮草就算了,还砸人饭碗!